《歌˙稻》
凡含淚播種的,必微笑收割。
在大學時代曾經受朋友邀請,來到他外公從小到老生活的苗栗縣的大南埔,
這個充滿農村風情與客家文化的村莊,這裡的純樸令人珍惜,這裡的熱情令人感動。
最近對自己推行新生活運動,從生活點滴裡面走出自己的舒適圈,
學著作菜(其實某個程度上來說,是做實驗,把食物弄熟的奇幻旅程)、嘗試以前沒有碰過的體驗。
某天,好友邱從FB傳來一則訊息:阿華的阿華田要收割了,來農村玩吧!
看了一下行事曆,把活動傳給好友幼年,就這樣訂票、報名咻咻咻的完成。
轉眼間,我們星期天一大早就在前往竹南的火車上了。
帶著兩頂從柬埔寨帶回來的草帽,抵達艷陽高照的苗栗縣竹南鎮。
坐上苗栗客運,經過50分鐘的車程,我們到了更熱、風也更大的大南埔。
迎面而來的風是暖的,如果這是冬天就完美了,可是現在是夏天阿阿阿阿!
一路走到田裡,黃澄澄的金黃稻穗,真的是金黃色又綠油油的,飽滿的穀粒垂的低低的,
陽光一曬風一吹,空氣裡都是稻米的香氣。熱氣從四面八方迎來,可是心情卻異常的好。
支持青年返鄉復耕計畫,這個活動我們支持了三百大洋。
在臉書上,笑著跟自己說今天是種田少女,人都齊了,要開始了!!
邱招呼大家聚在一起,先和大家說了這個計畫的原委。
農業只佔全台灣GDP(國內生產總額)的不到2%(在1950年代,台灣農業佔比超過30%)、
在加拿大農業卻佔了加拿大GDP超過10%,
各個先進國家鼓勵農夫耕種,有耕種就有津貼補助,
而台灣卻鼓勵農夫休耕,休耕就有補助,完全反其道而行。
也許大家會羨慕台灣農夫不用繳稅,
可是從農業時代開始至今,他們的生活沒有因為經濟發達而改善變得優渥舒適。
我們很常吃米飯,可是我們真的知道台灣的米價是一斤多少嘛?
中盤商拿的價格是一斤30元,農夫賣稻米給農會的價格,卻是一斤15元,
而從古至今沒有改變過這個價格。
鼓勵青年復耕、返鄉、尋根,保存台灣農村文化,
現在已有人投身其中,而且越來越多。
【面向稻穗垂下的方向】
參加活動之前,只知道種田人很辛苦。
來了之後,我才知道這到底有多麼累!
割稻不單純只是將他割下而已,還要打穀、整理稻草、曬穀等等繁複的農事作業。
伯公說,要面向稻穗垂下的方向,抓起一把稻穗,45度角切下,才算完成。
不能背向稻穗因為會壓到其他稻穗,
也許,面向稻穗垂下的方向才能真正的表達農夫對於土地的感謝與珍惜,
一有這個念頭,心裡不免崇敬起這樣辛苦又偉大的工作,
已經熟成很久的稻米,輕輕一碰就落光了,要格外小心。
現場有超過60歲的打穀機,
從小只聽過爸媽小時候的經驗,直至今日才得一窺打穀機的廬山真面目。
全人工的動力設計,一腳需有節奏的踩踏板,
雙手得抓緊稻穗,溫柔的擺入打穀機,左右搖晃一下,
再轉一面,再左右擺動一下,一顆顆金黃飽滿的穀粒就打下來了。
叮叮咚咚地聲音,也許農夫辛苦耕耘大半年,等的就是這一刻吧…
終於收割、一切好壞都結束了,後面的曬米、打穀等工作,心裡也踏實多了。
只瞧伯公將兩把稻草捆一起、抓起來甩一圈,就成了可愛的、立正站好的稻草堆,
等著曬乾焚燒做肥料,我卻笨手笨腳甩不起來,糗。
忙了一陣,田間小路上開始多了一些甜湯、點心讓不善農事不常勞動的大家補充些體力。
都是村里老人家的心意,很是感激。農村裡滿到要溢出來的人情味,就是最吸引人的農村風光。
大家都不善農事,只是來體驗的,整個田收割動作實在太慢,
邱的親戚擔心到了日落西山都做不完,直接請來收割機整田處理好了。
而我們像一群貪玩的孩子跑到小溪邊玩水去了。
沿著溪水往上走,感覺就會跑到山裡去,也許還會遇到小孩口中的秘密基地,
但太陽快要下山了,趕緊折返上岸。
晚間在一個收藏頗豐的老人家庭院裡吃了晚餐,
濃濃的客家風味餐讓大家飽足一頓,每一道菜都好好吃,
這樣農村一日遊感覺真的很奇妙。
彷彿回到小時候的外婆家,
石岡靠山的小村落裡,三合院的稻埕承載了幾世代的悲歡喜捨別離,
那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。
晚間吃飽飯,與幼年赫然發現我們沒有想好什麼時候回台北,
緊急的跑去公車站等車,離去前匆忙地找了邱與阿華道別,
今次碰面太匆忙,改日再見。
稻田裡只見大家鋪好藍色塑膠布、落日餘暉是舞台佈景,音響一架,
村裡的社團大姐大嬸一起齊聲高歌,就算在公車站等車依然能夠聽的到旋律,
離去前發現,田間音樂會竟也成了村里大事,幾乎是萬人空巷了。
手裡瞬間多了兩大袋隔壁村子分享的蔬菜水果,大豐收阿今日!
在回程火車上睡死了,
農事不是一般人做的起的工作,卻深刻的與土地息息相關,
無論學歷高低,更多的是對於自然的景仰、土地的尊敬照顧與愛惜。
感謝我的爸媽,讓我在人情味濃厚的家族裡長大,
可惜以後我有小孩,也沒有這樣的外公外婆家或爺爺奶奶家可以回去了。
但我還是會想到辦法的。
『誰知盤中飧,粒粒皆辛苦』
自己親自動手做一次,就能夠明白許多道理,阿華田又要收割了!
想再邀請朋友一起焢窯烤地瓜、一起參與這樣的活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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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想要瞭解更多青年返鄉計畫:http://www.anntw.com/awakening/news_center/show.php?itemid=35137